跟着《舌尖上的中国2》食乌饭

 

 　　“岂无青精饭，使我颜色好。苦乏大药资，山林迹如扫。”杜甫《赠李白》的诗中所提青精饭，即为乌米饭，原为道家斋日的饵食。宋代起，成为佛家斋食，逢四月初八浴佛节，用乌米饭以供佛。时过境迁，苏州西郊仍留有“四月八，食乌饭”的习俗。农历三月底，村民便陆续上阳山采撷乌饭树叶，用浆汁烹制成饭，其色发黑，泽乌亮，故称乌米饭。近期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第二季的热播，入镜的苏州乌米饭，引发了回归民俗的风潮。

 

　　草长莺飞四月天，正是江南好时节。雨后的苏州大阳山国家森林公园，青葱满目，道旁，山泉顺着石间潺潺而下，清风徐来，山间树叶摇曳生姿，沙沙作响。行至阳山，沿着文殊寺拾级而上。阳山山脉，南北蜿蜒二十多里，峰峦逶迤，亭台掩隐于翠绿中，若隐若现。采摘乌饭树叶的村民着蓝底白花布衣，头戴斗笠，身背竹篓，步入林中。这乌饭树隐于山中，生于坡旁，常依傍灌木丛而生，游人所行平坦石阶自然不是采摘之路，唯有攀那杂草丛生，泥泞崎岖，枯枝遍地的小径才能寻着。

 

　　随村民步伐，走走停停，山路陡峭险峻，坑坑洼洼，坎坷不平，手扶树干，脚登石砾，终在山腰处觅得一棵。不似松柏高耸入云，也不如柳树婀娜多姿，叶较茶叶圆而小些，有些叶色翠绿欲滴，有些则泛着鲜艳的红色，十分夺目，显出与别的花草树木的不一样。

 

　　自家吃的乌饭，要采嫩头、嫩叶，不用镰刀，只可用手，拇指食指，轻轻一捋，连茎摘下，多取红叶，因其汁多，煮制的乌饭更香糯可口。复行数步，便见枫树，其叶不大，有三角，形如伸开的手掌，掰开茎叶，一股草香袭来，沁人心脾。在村民眼里，这三角枫便是制作乌米饭时用于提香的另一味料。村民一一将其揽入篓中，未几，向竹篓一瞅，收获颇丰，打道回府。

 

　　至山下水榭处，将采摘而来的嫩叶，经清水洗净，置入石臼，用一米高一掌宽的棒杵，一下一下将叶捶打出浆汁，木槌上上下下，叶的色泽逐渐褪去，紫黑色的汁水自然流出，清香四溢。约莫半小时后，将搡烂的叶子放入清水浸泡，纱布包裹，手挤汁出，淋入碗中。把盛了糯米的筲箕浸在汁液中，第二日，这些浸透了日月精华，散发着浓郁清香的白色米粒就成了青黛色。搁入锅中，加水烹煮，不一会儿，便闻到了青山绿水的味道，闻到花草树木的芬芳。

 

　　煮熟的乌饭扣入白瓷碗，米饭黝黑剔透，瓷碗白亮晶莹，一黑一白，相映相衬，妙趣横生。绵白糖撒入乌饭，如同夜空中的似锦繁星，插上乌饭叶三两片，红红绿绿黑黑白白，似一幅江南春色图。舀一勺乌饭，就着白糖，饭粒软糯滑嫩，入口香味独特，粘口催津。饭入肚内，芳香涤荡口中，百转千回，甜涩萦绕舌尖，幽长难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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